他们是冤家,怎么跑一起下棋去了?
我带着疑惑,沿着小丫头指的方向寻去,还不到地方,就不由自主地缓下脚步。
亭是普通的亭子,梅花树也光秃秃的。只是那亭中对弈的二人,虽然遥遥地看不清相貌,但是只看那举止间的风流和气度,便足以让人忽略这世间的一切。
我隔着些距离立了一会儿,觉得仿佛随时都会有风将梅花吹开似的。
最先看到的是师父,穿一件寻常的白衣,总是不离身的佛珠也没挂在胸前,眉目略显得清寂,带着些拒人千里的冷淡。师父这个人,无论严肃,还是开心,情绪都只在极小的范围浮动,有时候我会想,这世上兴许只有我,才能勉强分辨出来师父究竟是喜是怒吧。
我看了师父一会儿,才带着别扭的情绪去看与师父对弈的男子。
无颜好像心情还不错的样子,唇角挂着淡淡笑意,笑得人心里开出一朵桃花、两朵桃花……
我将心里的桃花一朵朵碾碎了,看着他又气了起来,纳闷道:方才还说将我师父视作敌人,现在又其乐融融地同师父对起弈来,这个人是有多分裂啊。
就在我东想西想的时候,二人说话的声音乘着风遥遥入耳:“人生四大乐事,到了我这里,还要再添上一桩——棋逢敌手。”
“公子的一生都在与人博弈,赢过的险局,想必不下少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