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73“因祸得福”的成舍我1926年8月6日,距离奉系军阀杀害《京报》社长邵飘萍不过百日,《社会日报》主笔林白水又惨遭军阀张宗昌荼毒。
林白水被杀的原因缘起“肾囊”二字,因张宗昌统治北京时,前清举人潘复为“国务总理”,此人一向诡计多端,但被张宗昌倚为策士,极为器重,时人呼其为张氏的“智囊”。但林白水痛恨此助纣为虐之辈,报端中常加讥讽,一次径直称其为“肾囊”,惹得潘复大怒,这才招致林白水的杀身之祸。京城两位报界名流的相继喋血,折射出民国初年新闻界的另一段腥风血雨,成为中国新闻史上最悲怆的一幕。
近读中国著名报人成舍我(1898—1991)行状,可见20世纪20年代在军阀混战时期办报纸,也都是战战兢兢、如履薄冰的,稍有不慎,就会带来无妄之灾,甚至连带上身家性命。成舍我从事新闻业近七十七年,自1924年起,先后创办《世界晚报》(北京),《民生报》(南京),《立报》(上海),《香074港立报》等,一生参与创办媒体、刊物近二十家,直接创办十二家,亦曾经历风险,遭遇挫折无数。所以,他坚决主张在遭遇政局微妙或战事紧急时,总编辑必须看大样。他常说:“一张报纸犹如一把手枪,如果社长或总编辑自己不看大样,就好像把自己的手枪交与他人,万一他乱枪扫射,责任都是自己的。”成舍我举例说,在军阀混战,此消彼长时,当时报界习惯称军阀巨头为某帅,如曹锟号仲珊称之为曹仲帅、张宗昌号效坤称之为张效帅,“你看大样时,务必注意‘效帅’的‘效’字,倘若不慎将‘效’字印成了‘妓’字,那就变成了‘妓帅’,触犯了张宗昌的忌讳,可能会带来不测之祸!”所以,当年在成舍我创办的报刊中,总编辑不仅要综理编务,还要看印出来的第一张报纸,确认无误后,才能放心回家就寝。